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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6章 小小貴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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>> 北國今年的雪來得晚,下得也不大。

宮裏邊沒有像往年一般堆起雪來,陳貴人坐在梨棠宮的院子裏發呆,看著移植過來已經掉光了樹葉的梨樹嘆氣。

陳貴人從前不受寵的時候,便只有莫姑姑跟在身邊伺候,後來黎修能又重新寵幸,梨棠宮才熱鬧起來。

如今楊妃獨攬大權,陳貴人便把梨棠宮裏的宮人們都遣散了,還是只留下了莫姑姑一個人。

她沒那麽多的事,能自己做的也自己做一些,最近聽到不少的流言,鬧得最厲害的,便是說黎婧姝要回北國來了。

陳貴人就是為了這件事情發愁,黎婧姝不該回來,不該在這樣的風口浪尖上回來,不管她是放不下黎修能也好,是放不下北國的江山也好,她不該回來。

莫姑姑怕陳貴人冷,卻也沒有貿然上前說話,站在陳貴人身後三步遠的地方。

“這冬日裏的景色永遠都是純白一片,真是沒什麽好看的。”陳貴人緩緩開口,黎婧姝嫁去北國不到三年,她卻覺得過了太久,好像自己也老了。

莫姑姑聽陳貴人這麽說,才上前給她披上披肩:“貴人怎麽說這樣的話?”

“這宮裏冷得很,盡是齊齊木的天下了,楊妃處心積慮要借別人的口告訴我婧姝要回來的消息,你瞧瞧,她的那點心思,藏都不知道藏著點。”陳貴人勾著嘴角冷笑,這麽多年,為了黎婧姝的母妃,為了黎修能,她一直避其鋒芒,韜光養晦。

黎婧姝嫁去扶南國,她便是日日擔憂,旁人不知道黎修能為什麽對黎婧姝突然改變了態度,陳貴人卻是明明白白。

這妮子長大了,卻也還是任性的很,這時候就算是回來了,也不見得能給黎修能申冤,楊妃眼見著熬到了如今的位置,難不成還會給她立功的機會麽?

嫁出去的女兒,終究是嫁出去了,再想要回來,談何容易。

“公主回來想必也是念著先皇陛下,有貴人在,楊妃娘娘也該忌憚一二的。”莫姑姑嘆口氣,楊妃的確是太張揚了,她與先帝本就沒有什麽感情,又是唯一有兒子的妃嬪,現下先帝還剩著個小公主沒嫁出去,唯一對黎孟昊有威脅的,也只剩下黎婧姝了。

“忌憚?”陳貴人聽著有些想笑,若是楊妃知道忌憚,今時今日就不敢也不會在梨棠宮外增添把手的侍衛了,“她當我怕了她麽?婧姝若是真的回來了,她敢動婧姝一根頭發,我便是拼上這條命不要了,也要咬她一塊肉下來,陳氏部落也不是吃素的,她太猖狂了。”

猖狂到忘記了黎修能之前對她態度的轉變,猖狂到居然不去想想究竟為什麽這麽多年她都除不掉自己。

黎修能對黎婧姝一直都是又愛又恨,他之前跨不過自己的心魔,不肯來看黎婧姝,不肯善待黎婧姝,又何嘗不是不肯善待他自己。

但是背地裏,他通過陳貴人給黎婧姝的愛還是有的,否則就憑她一個失寵的貴人,怎麽可能保全黎婧姝平安長大?

旁人都以為黎修能什麽也沒有留下便離奇死亡,陳貴人隨身攜帶著的一卷聖旨,才是黎修能最後的一張底牌。

他把自己的親衛留給了陳貴人,也留給了黎婧姝,當日一戰回來,黎修能或許是預感到和雲逸國的戰事不會斷絕,他怕自己戰死,怕自己死了以後黎婧姝失了北國的支持在扶南受辱,便交到了陳貴人的手上。。。卻沒想到會那樣莫名的丟了性命。

這卷聖旨陳貴人連莫姑姑都未曾告知,如果楊妃敢亂來,黎修能的親衛,會叫她知道死字是怎麽寫的。

有黎修能親衛的支持,有陳家的護航,朝堂上的那些大臣自然不會輕看了黎婧姝,楊妃有她的攻勢,陳貴人也有她的守法,鹿死誰手,並不一定。

只要楊妃別對黎婧姝有什麽歪心思,這份聖旨陳貴人會永遠的當成秘密帶進泥土裏。

她的心早就死了,化為了冬日裏的一捧泥土,只要不牽扯到黎婧姝,她不想去管楊妃要怎麽折騰。

“這些天外邊亂得很,雲逸國知道北國動蕩,不斷的在進攻,儲君又是那個樣子,貴人該拿個主意才是,外邊不少的大臣,還是願意聽貴人說幾句的。”莫姑姑還是堅持勸誡,齊齊木狼子野心,昭然若揭,只奈何一時半會兒沒人能制衡,現下唯一還能說得上話的,就只有黎修能生前最後寵幸過的陳貴人了。

陳貴人閉上眼睛,靠到椅背上,悠悠然開口輕聲道:“不必多說了,我心中自然是有數的,婧姝到底是回來得了還是回來不來尚且還沒有定論,不管前朝如今怎麽樣我都不管,我要親眼見了婧姝,親口問了婧姝,再來說前朝吧。”

“可。。。”

“姑姑不必說了。”陳貴人伸出手,莫姑姑上前握住,倒還是暖和,陳貴人微微笑起來,“姑姑對我的忠心我心裏清楚,但是這件事情,真的急不得。”

莫姑姑握緊陳貴人的手,這麽多年,沒人比她更了解陳貴人,陳貴人都這麽說了,她再勸,只怕是要適得其反。

而楊妃此時,正忙著給黎孟昊選齊齊木的年輕姑娘,齊娜也在,懶洋洋的垂著眼簾擺弄指甲,好一會兒才輕聲開口:“這指甲顏色太嫩了,不太適合我了。”

楊妃瞥一眼齊娜,知道她心裏邊不舒服,開口道:“你還年輕,嫩一些的顏色也沒什麽,昊兒喜歡不就行了?”

聽到楊妃開口,齊娜勾著嘴角起身福身:“母妃說的是,只要君上喜歡,便是最好的了。”

這話是說給自己聽的,也是說的跪在下邊這些狐媚子聽的,叫她明白,現在誰才是黎孟昊心尖上的人,只要黎孟昊喜歡,那便是本事,學是學不到的。

地上跪著的,全是齊齊木各個家族最美的姑娘,年紀都不超過十五歲,正是像花朵一樣嬌嫩美艷的時候,齊娜的眼睛挨個掃過,不管看哪一個都是不順眼的。

偏偏楊妃就是知道她這樣的心思,齊娜心氣高,該打壓打壓最好就是現在,她指了指下邊的姑娘們,笑道:“你跟在昊兒身邊最久,也最知道昊兒喜歡什麽樣子的,還是你來選吧,免得我這個做母妃的選的,不合他的心意。”

齊娜笑意盈盈的應下來,心裏邊的火氣實際上已經有些壓不住了,楊妃雖然是她的姑姑,但是這些年給她的束縛也不少,她自己能做主的事情也並不多。

黎孟昊對楊妃還算孝順,所以自己的那點子小心思其實並沒有太大的用處,有時候想在黎孟昊跟前說幾次楊妃的事情,他要麽就是不當回事,要麽就是心直口快的在楊妃面前全部抖了出來。

齊娜知道自己是擺脫不了楊妃的控制的,所以也不做這樣無謂的掙紮了。

現在瞧著這地上的一群丫頭,她倒像是覺著自己瞧見了旁的出路,算不過楊妃,難不成還算不過這些乳臭未幹的丫頭?

楊妃既然讓她選,那她便不客氣了。

“你們都知道,君上是愛美之人,可若是光有一副空皮囊,君上只怕也不會喜歡太久,新鮮勁過了,也便甩開一邊不喜歡了,反而是耽擱了你們,你們有沒有什麽特別的才藝也是獻給君上的?不必害羞,說來給我聽聽。”齊娜嬌笑一聲,風情萬種的掃過地上的這群小姑娘。

她當年被楊妃選上,便是因為小小年紀就有著不符合年紀的那種媚勁,經過這麽久的沈澱,她這樣的眼神叫男人看見了,骨頭都是要酥的。

只可惜這一批的小丫頭裏沒有這樣的,否則楊妃也不會讓齊娜來選了。

聽完齊娜說的話,她們都面面相覷,小聲的竊竊私語幾句後,才有一個人舉起了手:“我會。。。跳舞。”

齊娜掩嘴笑道:“跳舞有什麽稀罕的?我也會跳舞,君上房裏的姑娘個個都會跳舞,你覺得你自己能跳得比我們都好麽?”

她咬了咬嘴唇,站起身來:“我會跳水蛇舞。”

齊娜楞了一下,扭頭看向楊妃。

水蛇舞是北國的一種很特殊的舞種,要求女子柔弱無骨,學習起來萬分辛苦,基本都是賣藝的女子才會學,很少有官家的姑娘會學。

而水蛇舞也有好有次,跳得好的,便是像水中的長蛇一般,身姿輕盈嫵媚,攀爬上男子的腰身更是讓人欲罷不能。

這是一種很低俗的舞蹈,但是對付黎孟昊,肯定有很好的奇效。

齊娜不敢下定論,這樣的事情,必須要楊妃說了才算。

“誰讓你學的?”楊妃瞇了瞇眼睛,站起身來,走到那個姑娘面前,“你學了多久了?”

“我。。。學了十年了。”她鎮定下來,一雙亮晶晶的眸子看向楊妃,“娘娘,是我父親讓我學的,他說君上肯定喜歡,娘娘也肯定喜歡,我生下來。。。便是要代表齊齊木去侍奉君上的。”

楊妃勾勾嘴角,黎孟昊是黎修能唯一的兒子,是北國江山唯一的繼承人,她的父親會這麽想也是無可厚非。

“這功夫很難,吃了不少的苦吧?”楊妃柔聲問一句,伸手把她拉住,從這些跪著的丫頭裏把她拉出來,“叫什麽名字?”

這便是選定了這個丫頭,齊娜對著還跪在地上的女孩兒擺擺手,她們便都懂事的退下去了。

“回娘娘的話,我叫綺夢。”齊綺夢這下子倒是不緊張了,跟楊妃說話的時候也知道面帶微笑。

齊娜盯著齊綺夢看了幾眼,樣貌倒也是上好的:“妹妹好福氣,被娘娘看上了,以後咱們便是姐妹了,府上有什麽不適應不習慣的,盡管告訴我便是,我自然會給你安排。”

“姐姐客氣了。”齊綺夢眨巴眨巴眼睛,摸不透齊娜是什麽脾氣。

楊妃看齊娜一眼,有些不悅,把齊娜看老實了,才坐下對齊綺夢道:“你以後跟在昊兒身邊,我沒有多餘的要求,只有一點,萬事都要聽我的,明白麽?”

“娘娘的意思是。。。”齊綺夢驚了一下,下意識的撇了齊娜一眼,她們跟著黎孟昊,原來就是給楊妃做眼線的麽?

“昊兒還不懂事,很多時候,很多事情,我管不了也看不見那麽多,你們跟在昊兒的身邊,幫我看著些,也叫我時時都清楚,齊齊木的未來捆在你們身上,不要辜負了我的期望,知道麽?”楊妃說話的聲音不大,但是齊綺夢還是覺得身上有些冷。

她知道楊妃不會是什麽和善之人,也知道自己不聽話會是什麽下場,齊綺夢趕緊跪下來:“能夠入了娘娘的眼,是綺夢的福氣,跟在君上身邊侍奉,也會時時記著自己的身份,娘娘放心。”

楊妃笑笑,這時才轉過頭對齊娜道:“這丫頭不錯,你好好的調教調教,選個好時機再給昊兒看,別讓他覺著沒什麽新鮮感。”

“母妃放心,這些我自然是知道的,只是不知道母妃準備給她個什麽位分呢?”齊娜垂著眼簾,雖然心裏面多多少少有數,但還是要楊妃親口告訴才行。

“不必從通房丫頭開始熬了。”楊妃對這個丫頭高看一眼,言下之意便是做側妃,以後黎孟昊做了陛下,齊綺夢便是妃位了。

齊娜心裏邊雖然不覺得齊綺夢是個多大的威脅,但是突然多了一個同族的姑娘,心裏邊肯定是不太舒服的,礙著在楊妃面前,她不好說什麽:“是。”

楊妃又隨口囑咐了幾句,便讓齊娜帶著齊綺夢下去了。

出了楊妃的宮門,齊娜才收斂了笑意,微微揚眉:“跟在君上身邊伺候可不是意見容易的事情,君上見過的女人數不勝數,北國的美人兒多,你還算不上是拔尖的,跟在我便別怪我對你嚴厲,若是出了差池,你自己沒有了腦袋事小,叫娘娘心裏不痛快,便是大事了。”

齊綺夢笑起來,惹得齊娜回頭看了一眼,這一看便覺得心都涼透了。

她這樣子哪兒還像是剛才在楊妃面前的晦澀樣子?一雙眼睛微微瞇起來,瞧齊娜的眼神便透著些不屑:“多謝姐姐提醒了,只是該怎麽做綺夢是知道的,要怎麽討君上歡心也不用姐姐太過於費心了,齊齊木的姑娘好不好,姐姐該是最清楚的,我學水蛇舞十年,等的便是今日,以後能替姐姐侍奉在君上左右,還望姐姐能夠海涵。”

齊娜一口氣險些沒有提上來,齊綺夢哪裏還顧得上她高興不高興,自己自顧自的往前走,只留給齊娜一個背影。

齊娜深吸一口氣,冷漠的眼神像是要把那個背影撕成碎片。

好一個齊齊木的姑娘,既然大家都是一樣的,那麽便各憑本事,看看是她這個“舊愛”能留住黎孟昊的心思,還是她這個“新歡”能叫黎孟昊多看幾眼了!

齊娜和齊綺夢走了以後,楊妃才揉了揉腦袋,長嘆了一口氣:“真是沒一日安寧。”

伺候楊妃的月姑姑從外邊走進來,給楊妃遞上一杯牛乳茶:“娘娘怎麽不提醒娜王妃一句?綺夢小姐能吃得下苦學這水蛇舞,可見對自己狠心吶。”

“她肯對自己狠心,我便提拔她一次,齊娜能不能對付,那是她的事情,我身邊不需要留著沒有用的人,讓她們自己去爭吧,恩寵不爭,又怎麽會顯得珍貴呢?”楊妃面無表情,既不偏袒著齊娜,也不見得有多看好齊綺夢,“她們鷸蚌相爭,自然是我這個漁翁得利,不管是誰太過強勢些,都不好。”

楊妃喝一口牛乳茶,才覺得稍微舒服了一些。

月姑姑點點頭,明白楊妃的用心:“陳貴人那邊,娘娘不準備動手麽?”

“她?”楊妃勾勾嘴角,“她曉得黎婧姝的事情了?”

“是,已經知道了。”月姑姑不太明白楊妃為什麽要這麽做,“只是這樣不是打草驚蛇麽?陳貴人曉得了,定然是會保住婧姝公主的。”

“我就是要看看她一個小小貴人怎麽保。”楊妃冷哼一聲,“先帝是不是給她留了東西我還不知道,不逼她一把,就她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,只怕是到死了都說不出一句來!”

“娘娘若是疑心,悄無聲息的了結了陳貴人便是,這樣做。。。奴婢始終覺得不太妥當”月姑姑說不出為什麽,就是覺得楊妃這樣做,很是不妥當。

“了結了她也是便宜了她,之前她不是還很得意麽?多年前的往事我是不會忘記的,我就是要她活著,要她看看自己一手帶大,視為己出的公主在我的手上茍延殘喘,只有這樣,她才會痛苦,我心裏邊的那口氣,才算是順暢了。”

月姑姑沒說話,她知道楊妃還記著那件事情,這麽多年過去了,哪怕是黎婧姝的母妃已經死了,楊妃還是依舊不能原諒。

罷了,也不過就是個公主,隨著楊妃去便是了。

反正北國已經盡在掌握,陳貴人死與不死,已經沒有什麽太大的意義了。

楊妃又給黎孟昊找了個族裏的姑娘的事情,很快便傳到了陳貴人的耳朵裏。

莫姑姑站在宮門口聽那些小宮女說,回來的時候心事重重,不知道該不該說給陳貴人聽。

陳貴人如今越發的愛睡覺,大概是天氣冷了,有時候躺在床上一整日也是有的,懶懶的不肯動彈。

莫姑姑怕她這樣給自己憋出病來,說請太醫來看看陳貴人也攔著不許,莫姑姑便換著法子想讓她出門走走,這幾天倒是動了動,現在又睡上了。

莫姑姑還是不肯吵了陳貴人,她愛睡便睡就是了,這些事情說不說的,都順其自然便罷了。

誰知道陳貴人並沒有睡的很沈,聽見外面的動靜,問了一句:“姑姑回來了?”

莫姑姑聽見陳貴人說話,趕緊應聲道:“是,貴人醒了?奴婢進來了。”

說罷推門進去,看見陳貴人已經坐起來了,趕緊快步走過去給陳貴人披上衣服:“貴人註意身子,可別凍著了。”

“怎麽突然回來了?姑姑不是去領東西了麽?他們為難姑姑了?”陳貴人見莫姑姑面有難色,似乎是有什麽話要說又不好說的樣子,陳貴人拉住莫姑姑的手,“姑姑跟著我,我自然不會讓姑姑受委屈,出了什麽事情,姑姑只管告訴我就是了。”

莫姑姑搖搖頭:“貴人安心,旁的人沒有為難奴婢,只是奴婢方才聽小宮女說,楊妃給路陽君又選了個族裏的姑娘,不知道是個什麽意思。”

陳貴人還以為是什麽事,原來是出了這件事,她垂下眼簾,不太關心:“她不過是要穩固自己的地位,連自己的兒子都不放過,真是可憐得很。”

“可是。。。路陽君眼見著要稱帝了。”莫姑姑替陳貴人著急得很,“若是到了那時候,這個後宮,可沒有咱們的容身之處了。”

“稱帝?”陳貴人像是聽見了什麽笑話一般,大笑起來,笑得急了,險些嗆著自己:“姑姑覺得,他算哪門子的帝?朝臣可有一個願意承認的?不過是齊齊木自己做的白日夢,自己封的帝罷了!”

她就等著,看齊齊木作繭自縛的那一天!

而此時的漠河,已經被全面封鎖住了。

黎婧姝和陸懷瑾停留在漠河前的小鎮上,再不能往前走一步。

敦慈太後已經反應過來,封鎖了漠河,增派了兵力排查,不管是過往的路人還是商隊,都要嚴格盤查,這些人裏肯定有敦慈太後從朝堂上派來的人,奉了敦慈太後的懿旨要捉他們回去。

陸懷瑾派去的人匯報,一點空子都鉆不了,這一次怕是真的過不去了。

黎婧姝簡直快要崩潰,就是前個兒晚上馬出了問題耽誤了一天,便錯過了最後能夠通過漠河的時間,再早一步,哪怕就是一步,她就能夠從最偏的道路繞行回北國了!

陸懷瑾也懊惱得很,但是現在急不得,黎婧姝已經這樣了,他要是再不冷靜,更要亂套。

“懷瑾。”黎婧姝站在窗邊良久,突然開了口,“我想好了,今夜我便單槍匹馬的闖過去,馬不停蹄的一路向北,他們抓不住我,你回去吧,不要再送我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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